四版:文化总第1966期 >2017-07-18编印

三易村名茶棚张
刊发日期:2017-07-18 阅读次数: 作者:孙广智

相传李庄镇的茶棚张村,很早就是不到百户的小村,坐落在明朝还不是黄河的大清河畔。因为村东大路直通渡口,最初起名河口张村。后因村里闹红头苍蝇,导致村里大人孩子比例失调,曾被外村人呼为“娃娃张”。说起来,那是茶棚张一段难忘的历史。

有一年,庄里也不知从哪里飞来了红头苍蝇,村里人被它叮咬了,就发生一种怪病。起初,伤口肿硬如豆,巨疼寒热,皮里肉外渐发红丝,而且流行甚速。请医生诊治,医生们都挠头叹气,束手无策。等红丝至喉至心,不治而亡。村里死了几个人,人心惶惶,家家自危。村上的里胥焦急万分,带了几个老年人到药王庙烧香叩头,求药王神签。签诗薄上写着四句话:“药医不死病,天劫谁能消;垂髫缸中避,驱蝇焚艾蒿。”

里胥慌忙返回村中,安排有娃娃的人家清缸藏娃;一面派人到大清河岸边割来艾蒿,家家户户架起干柴,上盖艾蒿点火焚烧。霎时间浓烟滚滚,氤氲之气笼罩了全村。那些红头苍蝇招架不了烟熏火燎仓皇飞逃,四处乱窜。人们挥舞扫帚蒲扇,破旧衣衫,连抽代打。最终把那些毒蝇赶杀得无影无踪。可是,河口张人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许多人被那些拼死挣扎的毒蝇叮伤,献出了生命。庆幸的是,娃娃们都安然无恙。

劫后余生的河口张人,坚强豪爽,义气有担当。他们没有被天灾压垮,没有向灾难低头。他们擦干了满脸的泪水,掩埋了朝夕相处的父老乡亲的尸体,在里胥的带领下,在新坟前起誓:“你们放心的走吧,乡亲们,你们遗留下的孩子,也是我们活着的人的后代。我们保证不论亲疏,一视同仁,一个不拉的把他们抚养成人。谁要三心二意做不到,天地不容!”

在外地坐馆教书的玉轩公听到家乡的惨变,毅然辞馆回家。他当众表态说:“我回来就不走了。我要为咱河口张的娃娃们甘为孺子牛,要和父老乡亲们一起为重建咱河口张,尽我的绵薄之力。”

没多长时间,河口张又传出郎朗读书声。每天夕阳西下,晚霞满天的时候,大街上又响起了放学回家孩子们的嬉笑打闹声。四临八乡的目睹河口张的壮举,佩服的五体投地。有人还编了一首童谣:“天苍苍,地荒荒,红头苍蝇飞进庄;艾蒿点火驱孽虫,垂发小儿躲进缸。恶蝇灭,大人伤,河口张成了娃娃张。”

看似河口张风平浪静了,里胥的心里却平静不下来。乡亲们过得什么日子他心里清楚,日子多过树叶的道理他也明白。必须想出办法让乡亲们增收入,兑现在逝者坟前许下的诺言,他想到了经商这条道。吃罢晚饭,他抬脚来到玉轩公家讨教。玉轩公听他说完,点了点头,说:“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在东周列国的时候,越国有个叫范蠡的大臣,他帮助越王勾践复国报仇,立下了盖世奇功。因为他看透了勾践是一个狡兔死,猎狗烹的君王,在论功行赏的时候,他悄悄离开越国,来到遥远的江北鲁国定居下来,改名陶朱公,弃政从商。他很想贩马到吴越去卖,又担心吴越路上的众多盗寇,一旦劫持了他的马匹,落个血本无归,弄不好连命搭上。忽然听说齐国有个大商人姜子盾,久跑吴越经商。一路上大小劫匪头目都买通喂熟了,他的货物畅通无阻。就派人去齐国贴出广告:凡是用驮马去吴越运货者,脚力费一概全免。过了几天,姜子盾就找上门来。两个人一拍即合,达成了协议。结果,两个人都发了大财。都说无商不奸,这个奸应该是按商业道德出招,以诚信为本,不干损人利己的事。而不是见财忘义,动歪心思。你带领乡亲们经商不只是救燃眉之急,而应该是闯一条以商富家之路啊!”

里胥听的真如三伏天喝了一碗井拔凉水,心里通畅爽快。他急不可耐的组织乡亲们走南闯北的行动起来。十几年过去了,他们都成了成功的商人。不仅兑现了当年起誓承诺,家家户户的日子都富裕起来。那些当年失去亲人的孤儿,也成长为河口张的商业才俊。

里胥高兴之余,也觉得年老体弱,不宜再东奔西走的在外奔波。就在十字街口搭盖了一座茶棚。一来给乡亲们提供方便;二来为南来北往的客商旅客提供歇脚喝茶的场所,广结善缘。年过花甲的玉轩公还给茶棚题写了一副对联,上联是:五湖寄踪陶朱业,下联配:四海交游端木凤,横批四个大字:张家茶棚。有一天,一位儒商在摆渡船上乘兴吟咏了一首诗:           

霞浴清河柳枝扬,

古道渡口舟子忙;

行人过客说礼义,

翘指齐赞茶棚张。

从此以后,娃娃张又改成了茶棚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