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版:文化总第2054期 >2018-06-15编印

进城十年
刊发日期:2018-06-15 阅读次数: 作者:admin

      我写下这个题目,缘于今天在收拾床头柜的时候,偶然翻出了两张破旧的白纸,打开一看,是我在十多年前写的一篇文稿,原文如下:

               站在城市的边缘

      当拥挤的车辆、如潮的人流、疯狂刺耳的喇叭声随着人们上下班的高峰期一起到来时,我已慢慢习惯于这种生活,初来乍到时的种种烦闷情绪也平和了许多,在晚饭后,走在霓红灯闪烁的大街上,我看见到处是飞扬的尘土、嗡嗡乱撞的蚊子 ,还有散步的老人、小孩、年轻人,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时常怀想那个偏僻幽静的校园,校园里清新的空气、青青的小菜园,还有茶余饭后在一起聊天的同事,他们享受着那里的宁静却羡慕城市的灯火辉煌,我走在繁华的闹市却怀想那个用钱无法买来的空间,人生有时竟是这样的错位,曾经梦想的天堂得到后感觉却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悲凉。在朦胧的夜色里,当我结束了一天辛苦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时,依然看见有人在扭着屁股随音乐起舞,享受着生活。人与人就是这样的不同,城市是个喜欢富人的地方,到处都要花钱,望着丈夫日渐消瘦的脸庞,看着儿子辛苦奔波为求学而忧郁的双眸,还有我越发苍老的容颜,我常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这是一篇未完成的手稿,它把我的思绪拉到了多年前,记得刚进城那会儿,没有房子住,工作不稳定,孩子不适应,老公在打拼,一切的一切给我的感觉就是:自己是个城市边缘人,我们住在租来的五六十平米的小房子里,又潮湿又狭窄,阳光很少透进来,早晨起来,摸摸被子的表面,就像是下了一层毛毛雨。还有那个本来就不大的卫生间,里面下蹲式的坐便器经常堵,有一次下着大雨,又堵了,污水遍地,我跑出去,在这个陌生的小县城里,到处找人,幸亏物业公司里一个善良的年轻女子帮着打了个电话,找来物业上的人帮着疏通,多年后我还记得她的好,那种对陌生人雪中送炭的人是值得感恩一辈子的。一年后,换了个出租屋,是在城里最靠边的地方(当时考虑孩子上学近),是农民的房子,他家里养着猪,院子里到处很臭,没有厕所,周围有的农户家里有厕所,也是很简陋很破旧的自己搭的那种,一般用小锁把那个栅栏门锁上。偶尔看见没有上锁的厕所,去一次,赶上人家主人知道了,还要喊你走,那种尴尬不是每个人都经历过的。后来,房东就在自己院子里用个破塑料桶替代了,凑和着用,周围是半人高的土墙。记得那个时候,上初三的儿子放学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上厕所,他高高的个子也就是只挡住那身体的一大半,房东大嫂半开玩笑地和我说:这小子回来就上厕所。我也觉得不好意思,但是这个房东还是不错的,后来我和老公说,你看每个月都是人家房东的那位大哥提垃圾桶,要不给他每月加10元钱吧。后来这事也搁一边了,到了房子到期的时候,我送了他们一套茶具,表示一份心意。两年后,我们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房子不大,不到80平米,但是设计合理,住起来就舒服多了,只是那个小区的人素质参差不齐,那些人整天打扑克、玩牌,也不出去做点事,很多下岗的人领着微博的收入混日子,在这样的环境里住了5年,唯一让我留恋的就是这个小区有个广场,我放假的时候就去那里锻炼,那里的大妈大爷们也很热情,无偿地教你些拳啊剑啊之类的,我和他们学会了24式太极拳、48式吴式太极拳、功夫扇第一套,还买了悠悠球,剑之类的,因为跟着去比赛,还专门做了一套衣服,也早就找不到了,再没有穿过。学的东西本来就不扎实,现在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偶尔去那儿,见着那些依旧在晨练的拳友们,还是很热情。

      再后来,我们就买了现在住的这套房子,离开原来的小区,工作稳定了,居住也清净了,日子也慢慢趋于平淡,心态也平和了许多,就像其他城里人一样,再也没有那种边缘人的感觉,现在县城的环境治理的非常好,街道宽敞干净,街灯设计的非常漂亮,每到节日的时候灯火辉煌,到处通明,超市里人流如织,购物车里各色物品应有尽有,人们尽情享受着社会发展带来的丰硕成果。公园里也是绿树成荫,健身设施一应俱全,以前随处可见的蚊子苍蝇也早已无影无踪,人们经常在这里悠闲地散步,跳舞。生活上,大的超市不算,小超市、银行都开到小区门口,生活很方便。我早已没有了初来乍到时的那些烦恼和漂泊的感觉,我们一路打拼十多年,现在也有房有车,虽然房子不大,车也不是很贵,但是我们活得踏实、安定、祥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