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带着孩子出去,只看到孩子用手指着某处“啊,啊,啊”的叫着,对于还不会说话的孩子,我只能猜测她表达的意思,本以为是看到小朋友想和小朋友玩,结果不搭理小朋友,然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指着护城河岸垂下的柳树,才发现柳树发芽了,真的是春天到了。
走近一看,长长的柳枝上缀满了一颗颗嫩绿的小芽儿。柳枝上的嫩芽已经有爆米花那么大了!它们咧开了一张张小嘴,露出了一片片鲜嫩鲜嫩的叶尖。我仔细一瞧,这些小叶片儿一层一层地裹在一起,正拼命地向外伸展,就像一个个微型的喇叭,使劲地吹着春天的赞歌。一丛一丛,淡绿淡绿的,好像害羞的姑娘盖了一条一条绿色的丝头巾。或有孤零零的一两棵柳树站在井角和河边,像是迷路的女子,愁眉紧锁,搓着手儿,低头叹气。当风吹过,她们就一起来做广播操,嫩绿的柳条在春风中飘舞,连水中的影子也跟着跳起舞来了。
常觉得柳树是女子的化身。先不说它喜栖水边,树枝摇曳如水的特性,但就它一低头的万种风情任你是铁石心肠也不禁为其心动神摇。柳树是内敛害羞的女子,娴静淡定。你从百花灿烂的迷醉里醒来时,总要去柳树这里寻找熨贴安详的温存,心旷神怡。柳枝的轻柔和矜持也像极了离别的依依,思念的缠绵,所以古人总爱把柳树写在离别的诗词里。沧桑悲壮的霸桥柳,情深意重的渭城柳,晓风残月下柳咏醉酒徘徊的杨柳岸,还有朱敦儒一伤心折了六回的江岸柳枝……就连清明扫墓用的都是娇嫩的柳条。一枝柳一握相思,一枝柳一怀温情。
也许就是太过孤单了,所以小孩子们就喜欢用柳树的嫩条做了柳笛,选好了老嫩、粗细适宜、表面光滑无疤痕的柳枝条,就用双手一左一右地来回扭动着柳枝条的外皮,使柳枝条的外皮与木质部分脱离,根据手感判断差不多“离骨”了,就用力均匀地抽去木质,然后,用小刀截取3-5厘米的一节节,再用小刀将一端的最外层绿皮削去约3-5毫米,使其在吹柳哨时振动发声,再用手将这一端捏瘪一点,一如唢呐头上的形状,柳哨就制作好了。吹着柳哨,清脆的哨音告诉风和云,有空的时候来问一声早安。
柳树发芽了,春天来了,在柳树下听潺潺水声,洗净树满身的铅华和尘埃气,还一身的清澈与秀逸,留待天明霞光凝望的时候,化作风里的游丝,与春光一起绽放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