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版:综合总第2193期 >2019-11-22编印

不忘初心 牢记使命
刊发日期:2019-11-22 阅读次数: 作者:冯俊玲

我的童年

1938年农历三月初一,我生于山东省平原县王杲铺镇看水庄村,家有8口人,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姐姐、妹妹、弟弟和我。家有20亩碱场地,旱不能浇,涝不能排,秋季经常欠收,生活比较苦。

6岁时,我姐弟4个都生麻疹,只有我发高烧,昏迷,不醒人事。父母只顾照料我,结果4岁的妹妹死了。我8岁时,4岁的弟弟,得了痢疾,没钱治,又死了。娘整天去坟上哭,我也跟着哭。

我10岁时上了小学一年级。家里穷,父亲租了人家2亩菜园地,我每天放了学,就下乡去卖菜,父亲专门给我做了一个小扁担、两个小筐(那小扁担我还保存着),把菜一斤斤捆好,到外村去卖。冬天菜园里没了活,父亲又买了轧棉花的车子,和弹棉花的弓。上学挑着弹好的棉花给人家送去,把扁担放到教室门后面,就听老师讲课。放学回来,再吆喝着:“有轧棉花的吗?”再把别人的棉花挑家来。每天又困又累,有时趴到轧车上睡着。我的童年是这样度过的。

我的求学之路

1951年,在离我村十八里地的区公所的庙里建了一处完小,招了四个班的学生,只有一个女生,由于一个人住在小庙里,害怕,说不念了。校长是个老革命干部,二百多名学生中没有女生,怎么向上级交待,叫老师们给这个女学生找个伴。王文斌老师主动承担了这个任务。在开学后一个多月的晚上,王老师找我父亲做工作,让我去上学。我父亲不答应,一来孩子小,才十三岁,刚念完三年级,上完小跟不上趟;二来在家干活。老师说:“学习没问题,学区统考时她是第一名,完小拉下这一个多月的功课我给她补上。”老师做了一宿的工作,第二天早上说:“我马上带她走。”就这样我上了完小。因学制改革,由年初升级改成暑假升级。完小我又提前半年毕业。

等到初中开学,父亲说什么也不让我再念了,说家里没人帮他干活(我母亲小脚不能下地干活)。不让我上学我就哭,把两个眼都哭肿了。我又找王文斌老师做父亲的思想工作,老师给我交上了第一个月6元的生活费,父亲勉强同意了,把6元钱也还给了老师。等到初中毕了业,父亲说什么也不让我上高中了,因为高中生活费、学费全部自费,我只好考了济南护士学校,学校管吃不缴学费。

1958年我济南护校毕业前夕,济南市共产主义青年团委,组织济南市各院校学生干部去听四位模范共产党员作报告。他们的事迹很突出,毛主席亲自接见了他们,并一一和他们握手。我听了他们的报告,非常激动。听完了报告我跑到台上和他们一一握手。我和毛主席握过手的手握手。我想没有毛主席,就没有新中国,没有毛主席就没有中国共产党啊,也没有咱今天的好日子。

1958年8月初,我中专毕业了,全校8个毕业班留下我们17位女同学待分配。本来让我们去支援西藏,后来让我们去北京高干病房做护理工作,最终去了山东医学院(现在的山大西校)培养公共卫生师资。毕业时,我积极申请加入中国共产党,老师找我做工作,把去临沂和北镇医校的机会让给另外两名同学,共产党员是不怕苦的,老师找我,我就答应了。我来到了当时又穷又落后的惠民。

到惠民医校后,我发现惠民县确实很穷,校舍只有四座教室。我教公共卫生学,只有半年的课程,下半年我又去山东省立医院学习《细菌学》,回校后教《微生物学》,还担任初级护士的班级主任,同时还教他们的数学。有时备课到晚上12点,又困又累,有时睡在办公桌上。在学校,我又交了入党申请书。后来,惠民医校撤销合并到北镇卫校,其他老师都分配到别处去了,学校党支部把我留下,做学生和学校的善后工作,直到1962年12月份才处理完。这时学校党支部批准我为“中国共产党预备党员”。

党叫我干啥就干啥

惠民医校撤销后,我被分配到结核病防治所当护士。从中专教师到当护士,我没有怨言,因为我原来学的就是护士专业。在结核病防治所重病房工作,我经常给卧床不起的重病人洗头、擦澡、洗脚、拿虱子。

一天晚上,我给一个重病人上陪护,病人突然呼吸困难,氧气筒又出了问题,我打电话给总护士长,总护士长和一个维修工刚开始修,氧气筒的螺丝松动,阀门被强大的压力顶开,发出像火车汽笛一样的尖叫声,啪的一声打到屋顶。总护士长和维修工两人都吓跑了,室内墙上挂的提灯遇到氧气助燃就要爆炸了。说时迟,那时快,我把一搂粗近两米高的氧气筒往怀里一抱,把氧气筒拖到门口,朝院子里喷。这时其它病房的病人,听到刺耳的鸣笛声,都爬到床底下。全院的医护人员都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回到病人身边,握着他的手说:“放心吧,没事了”。病人说:“我呼吸不困难了。”从这件事以后,我在全院出了名,被全院评为护士“标兵”。1963年12月1日,我的预备党员按期转正,成为一名正式的中国共产党党员。

1966年7月4日,惠民县委把我调到县委工作。本想让我担任县卫生局副局长,因为文化大革命开始,先安排我到县委文革办公室工作,后来由于文革办公室被红卫兵给砸烂了(不能办公了),县委安排我带着一个工作组去农村包村。我在农村干了七年零九个月,共包过十七个村。在西沟刘包村时,工作组帮着把西沟刘干沟加深加宽,把土地整成六个大方。因为那时是集体所有制,出工时,三遍钟两遍哨,还得队长下户叫;出工一大片,干起活来一条线。我就给每个人分好任务,上午谁锄那趟地,谁干完谁回家,干的不合格的,翻工。下午也这样做,结果提高了工作效率。

1981年在大皮庄,又帮着搞地摸覆盖。刚开始只搞了一亩六分三厘的实验田。成功后第二年搞了八百亩。这年土地已承包到户了,大丰收了,还出了个万元户。全国各地除了台湾和西藏都来参观。

1982年元月7日,我被县人大第九届二次会议补选为副县长。县委书记胡安夫说:“民意测验,你以绝对的优势推选你为副县长候选人,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分管棉花吧。”我心里很高兴,这是党的重托,群众的信任,我一定好好的干。1983年全县棉花地膜覆盖扩大到二十三万亩,产量达到六十五万担,创历史最好水平。1984年棉花产量达八十四点三万担,地膜覆盖技术获全国科技成果一等奖。

兢兢业业的干事

清清白白的做人

1984年3月初,我到北京参加全国农委举办的“改灶节柴”学习班,共7天。在休息的空间,我找到全国农机总站,汇报我们县的棉花地膜覆盖情况。总站站长出国刚回来,手提包还没放下,我就开始汇报,也没拿稿子,一汇报就是两个小时。站长认真地听,还让秘书记下来。改灶节柴学习班学完后,我直接坐火车去了济南省农业科技站,汇报棉花地膜覆盖情况。汇报完了,我直接到济南汽车总站坐汽车回到惠民县汽车站,我没向县政府要车,叫我爱人李相坤骑着自行车去接我。我来到家门口刚下车子,正碰上县委书记赵山水同志,他说:“下午两点钟,在县委常委会议室开常委扩大会议,你列席会议,你调沾化县了。”两点开会,我一看还有20分钟,也没顾得吃饭,我就去了常委会议室。赵山水书记问我:“你调沾化县有意见吗?”我回答:“我服从党的分配。”过了两天,1984年3月10日我就去沾化县报到。

到沾化县后,我分管的是文教卫生,搞棉花地膜覆盖的那股子劲还没有消下去,我又帮着分管农业的县长把地膜覆盖技术推广开来。教育局长问我:“冯县长,你到底分管啥?我给分管农业的县长说‘种了你的地,荒了俺的田,俺忙俺的去了’”。从那时我开始抓教育的校舍改造,抓文化娱乐活动,抓广播电视塔建设,抓计划生育,抓体育场、馆建设,抓灭老鼠创建无鼠害县,抓科学技术搞沾化冬枣实验田。刚开始在下洼镇农户的两棵冬枣树上,剪下几个枝条,用酸枣树苗嫁接,陆续的普及开来,成为沾化县的支柱产业。我总觉得我能有今天,亏了共产党,亏了毛主席,党的恩情报不完。结果累的我尿血了,大夫说:你的尿蛋白和红血球都四个“+” 号了,你必须住院治疗。我说:就是死,这一阵子也得豁出去了。正赶上省里来验收“无鼠害县”,青岛的一位同志就不想信,说沾化县这么穷,土地这么多(300多万亩),荒草野坡的还没有老鼠?他不信,在齐圈乡找了一块地,横着迈一千步,竖着迈一千步,画一个方,在这个方田中找有没有老鼠洞。怕他作弊,我跟着他跑。跑了个遍,也没找到老鼠洞。他又到一个偏避的乡镇去,到农户家的偏房床底下,看看有没有老鼠洞,或者看看老鼠爬的脚印。他趴下看,我也跟他趴下看。跑了好几个户,也没发现老鼠的痕迹。他服了,验收通过了,我的身体也垮了,住进了医院。

搞计划生育也是个得罪人的事。有人告县医院内科主任给小孩开肝炎证明,就可以生二胎,开一份证明给十元钱,他开了四十二个,被群众告了。我就派大棚车拉着42个孩子和家长到滨州地区防疫站去查体。化验结果只有一个孩子是阳性的,允许生二胎。其余41个都不允许生二胎。其中有一个孩子的家长写恐吓信,贴到我的大门上,说要杀了我的全家。还写信到地区组织部告我,说我父亲脑梗住院,住院费花的公家的钱……等等。地委组织部派人到我家调查,我拿出我父亲住院时的缴费单据给他们看。地委组织部也知道是诬告,是搞计划生育得罪人了。

搞校设改造,也是一项很难的工作。一年多的时间,有的去过十几遍,才完成校舍改造。黑屋子、土台子、危房子,基本上都换成安全的新房,在省里来验收校舍改造的前夕,自己先检查一遍。当走到一个村检查时,新校舍在村边上建的,室内堆满了柴草,玻璃窗子也被砸烂了,还有孩子拉的屎。当找到大队书记时,问他为什么不把学校搬到新校去,还在危房子里上课?他说新校舍是老支书盖的,不同意在村外。我批评他一句,他顶我一句。我给他拍了桌子,他也给我拍桌子,他说:“我也没见过你这样的县长!”我问公社书记,他为什么这么顽固?他说:“他哥是公安局长。”我回县城后,有一天在街上碰着他哥,我说:“你回家做做你弟弟的工作,省里很快来验收校舍改造。”过了几天,这位公安局长领着他弟弟到我家。一进门,我说:“什么也别说了,你们来了,咱校舍改造任务就完成了,我炒两个菜,咱喝点酒。”他说:“我没给你买酒,喝你的酒。”我说:“这是你们支持我的工作。”

带头集资办机关中学。因为县城就一处高中带初中,属全县招生,城里的孩子考不上就失学了。我带头集资办了一处机关中学,找好校长、好老师,让这些孩子有书念了,社会秩序也好了。

廉洁为官。有一位民办教师拿着一份报纸请我看,说中央批示:河南省民办教师教龄在十五年以上,可以享受正式教师待遇。这位民办教师教龄已超十八年了,问能不能转正?我去教育局调他的档案,符合条件,就给他办了转正手续。后来,这位老师给我送去一桶蜂蜜(约20斤)。我说我给你办这是我的职责,我收你的礼,成了你用礼物买的我给你办的了。他说:“好好,我拿回去。”

1993年3月份,我在惠民县人大即将退休时,中央又来了文件,说副县级以上的女同志六十岁退休。这时地区冯宝璞副书记找我谈话,说县人大正县级没有你的位子啦,你去结核病防治院干书记吧!我说正县、副县无所谓,反正都是干革命。

我虽然水平不高,却兢兢业业的工作。1983年至1993年我当选为山东省第六届、第七届人大代表,多次受省、市、县表彰奖励。2012年9月被省关工委授予“全省关心下一代先进工作者。”2013年度被省委组织部、省委老干部局评为“全省离退休干部先进个人。”

退休后我写了几句诗:

艰苦奋斗四十年,

也有苦来也有甜。

回首往事洁自傲,

轻轻松松过晚年。

我退休以后,其实并不轻松。县委让我担任关工委第一副主任,一干就是五年。后来又叫我担任县老年体协第一常务副主任,一干又是五年。还当县委、县府两大院舞蹈队队长。县委3号楼楼前楼后自筹资金4万多元铺下水管道、硬化地面。由于过度劳累得了青光眼,双眼做了手术,换了晶体。现在眼的视力左眼0.4,右眼0.5,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坚持工作。利用休闲时间我还搞了四部邮集,《光辉历程》《一带一路》《雅典-北京》《抗战》共十七框。

2018年,我担任人大常委会机关离退休老党员支部书记。作为一名共产党员,我活到老,学到老,干到老,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作者系惠民县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此稿是今年10月份惠民县“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期间冯俊玲老同志在惠民县人大常委会机关、惠民经济开发区机关、惠民县综合行政执法局机关等单位以《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为题所作的个人事迹报告,征得冯俊玲同意修改后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