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版：文化
归化墓祭(外二首)
刊发日期：2020-08-21 阅读次数： 作者：刘清海
一枚树叶落下来
轻拍矮矮的坟头
从前的事还不遥远
当那位老人蹒跚着
抚摸一座碑
我隐约看到了当年的炮火
一个个十七八岁的娃
冲锋，冲锋
然后永别
后来，鲜血洒过的土地
长出不一样的庄稼
两个黄鹂鸣翠柳
万千白鹭出沙窝
回望四十八座坟依然排成队列
如同生前出发的阵仗
虽然，四十七座连名字也没留下
树叶落下来
疼，情不自禁
那风，带着麦花的香
田间的小路，叫羊肠
几颗星，挂在远远的天上
两行白杨树，不争不抢
走在田间的小路
心在远远的天上
杨叶，窸窸窣窣地拍掌
隐隐约约的身影
清清淡淡的印象
下午，她穿着兰格格衣裳
晚风吹过来
不温不凉
那风，带着麦花的香
风俗
天亮打鸣，天黑钻窝
老家的鸡懂规矩
即使有喜将要临盆
也会拖着笨拉拉的身子
到铺了麦秸的木龛上分娩
下蛋的母鸡累得咯咯叫唤
心疼的主妇便撒一把谷粒
让鸡坐月子，这时
狗跟着摇尾乞怜
就连会踢人的驴、马和骡子
也打起响鼻，弹着腿
弄一副扭捏的样子
只有牛，是天生的犟种
低头忙着未了的生计
赶上撒欢
满载的大车拉得贼快
再深的泥洼
膀子一晃，腿一撑
就过去了
吓得车把式摇头：不好
这家伙撺鞅，于是
老家总在牛童年的时候
用烧红的铁锥，在牛鼻上打孔
穿一件叫鼻圈的铁环
戴上鼻圈，系上缰绳
磨没了性子
牛长成一头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