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爱上一座城,是因为城中住着某个喜欢的人。其实不然,爱上一座城,也许是为城里的一道生动风景,为一段青梅往事,为一座熟悉的老宅。或许,仅仅为的只是这座城”。林徽因的这段话击中了很多人的心灵。我也不例外,我常常想:很多人在下班之后或是早晨起来去公园,不只是去跑步,去跳舞,去赏花,而是在那里可以安放自己疲惫的灵魂。就像我,只是为了站在亭子上看落日余晖,看鸽子飞翔,看湖水荡漾。那一瞬的美好和愉悦,足以让我爱上这里了。
除了去公园,我还喜欢去菜园,看看菜地里的一道道葱茏,一抹抹新绿,一株株嫩芽。特别是在雨后,蔬菜叶上晶莹剔透的雨珠和新鲜翠绿的瓜果,让人似乎能听到植物拔节的声音,感受到生命生长的力量。而在这个高楼林立、寸土寸金的城市里如果能有自己的一个小菜园,就是最惬意无比的事情了。幸运的是,今年我就有机会拥有了自己的小菜园,而这个小小的寄托着我心血和汗水的宝地就在我天天工作的校园里。
我所任教的学校是一所普通的乡镇中学,有着60多年的历史。几年前,学校搬迁到了现在的校址。它位于惠民县城东北15华里处。学校东邻大济路,西靠中心小学,南面是一条横跨东西的公路,也是学生上下学的必经之路。当我们刚刚从那些低矮落后破旧的平房里搬到这宽敞明亮的教学楼时,感觉一下子清爽了许多,好像整个世界都亮了。在新鲜和狂喜过后,我发现,新校区里到处是光秃秃的。那些新栽种的树木刚刚泛绿,一座教学楼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显得有些突兀。教学楼后面是一大片荒地,杂草丛生、砖瓦散落的到处都是。
当我们的车都没有一个阴凉之地可放时,许多人又想起了老校区那一排排茂密的大树。校长室门前的老槐树,有五个杈,人们说像佛手,有好的寓意。学校搬迁之前,我们几个女教师在这棵大树前,拍了好多照片。一是作为留念,二是希望能带走好运气,得到佛祖保佑。那些粗犷的老树和破旧的老屋,不仅记载着学校旷日持久的丰厚底蕴,也承载了许多人的悲忧欢喜,苦乐年华。而今天,他们也像这老屋一样,慢慢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
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改变着我们的一切,从衣食住行到精神层次的逐步提高,都让我深深感受到这个时代突飞猛进的变化。经过几届领导的努力和调整,学校各方面慢慢步入正轨。不论是教学设备的完善,还是教学质量和教学环境的改变,都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从去年开始,学校新任领导除了抓教学之外,还特别重视校园文化建设,不断改革创新,创立学生劳动实践基地,教师可以分得一块地自由耕种。这正好满足了我的菜园情结,我得到了一块向往已久的土地。于是在某个周末,我顶着炎炎烈日,经过两个下午的劳动,终于把那些杂草从地里清出来,而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之后的辛苦不言而喻。在把这块地整理平整之后,就开始考虑种些什么。后来,去了城里东边的种子站,买来茄子、辣椒、丝瓜等各种秧苗。另外还专门买了水果玉米种子、香菜、花生等种子。我们的地南北着比较长,就分成两块。南面种菜为主,北面地质疏松干燥,是沙质土壤,所以就种了地瓜、花生之类的适合生长的植物。再往北,就是学校四周的院墙了,院墙之外,就是一条宽阔的沟渠,沟渠里流淌着黄河水。借着黄河水富足,学校里统一浇了一遍地,为我们的种植提供了保障。我在地北边种了南瓜、丝瓜之类的,便于搭架和爬蔓。
自从有了这个小菜园,我和我的同事们开始习惯变身。拿起课本,走向课堂,就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成为人类文明的传承者。放下课本,走向田间,就变身“农民”,锄地拔草,清理地界,绿化、美化校园。经过一个多月的辛苦付出,这里已是整齐划一、生机勃勃的绿色生态园。老师们从自己的小菜园里收获了纯绿色天然无公害的蔬菜,也收获了自己的快乐和幸福。就如我,自己种的茄子、辣椒、油麦菜等早已上了餐桌,那份喜悦油然而生。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菜地里转一圈,看看豆角能吃了吧?大葱招灾了没有?南瓜开花了没有?为什么邻居家的玉米长得这么好?总是会有一些希望在牵引,所以,与其说是种地,不如说是在种植希望,种植乐趣,种植一份美好和期待。人生不也是如此吗?我们需要不断地给自己一个目标,一个任务,然后不断地去实现,去体验,去感悟,去获得。这个过程或许是辛苦的甚至是煎熬的,但是,之后你一定会收获惊喜,生活总会在某一刻回馈你。你不必着急,也无需攀比,更不必在意和算计。
在学校教学楼后面正中间的中心地带,栽种了漂亮的月季花。从中间向东西两侧延伸,主道上设置了防腐木制长廊。长廊下面是整齐的并排座椅,绕四周一圈。下面种植了葫芦等爬蔓植物,等有一天它漫过长亭,将绿色的枝条垂下来,用浓密的叶子搭成天然的帐篷,送你一份清凉和惬意。课间,总有学生坐在那亭子下玩耍、读书。那份惬意和悠然自得,正是人们在公园里享有的感觉。
经过几年的生长,校园里的树木已树冠成型,浓荫密布。树下种植的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花草已随着雨季的来临争先恐后地生长绽放,风一吹,摇摇摆摆,像满天星辉散落在校园里,绚丽多彩,美不胜收。那一排排的向日葵,舒展着黄色的羽翼,像孩子们的笑脸,温暖而带着生生不息的希望和力量,扑向你,让你不由屏息,陶醉其中。
如果你有幸来到这里,不仅可以听到孩子们琅琅的读书声,清脆的欢笑声,还能嗅到沁人心脾满园芬芳的瓜果香,更能感受到藤蔓遮阴、绿色入目的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