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母亲聊天时,不经意间谈起我小时候,她总说:“你做错事,我训你、打你可以,包括你爸在内的任何人如果训你、打你,我就是很心疼,当然你爸爸从小到大没有动手打过你。”关于做错事这方面记忆最深刻的,或许是我小时候曾受过的三次“惩罚”吧。感谢父母在我最容易犯错的年纪里给予我指引。
第一次大约是六岁时。母亲带我去三伯父家里玩,刚坐下没多久,三伯母娘家的亲戚来了,母亲便想带着我离开。伯父伯母告诉我一会儿有好吃的,让我留在这里。我当时起了馋念,母亲多次拉我回家,我都没跟她回去。最后母亲独自回家。记得当时在三伯父家吃得不亦乐乎,期间母亲又来叫我回家,我就装作没听见,应付过去了。吃完后,便朝家走去,快到家门口时看见母亲站在门口等我回来。她抓着我的手领到屋里,让我趴在床沿上,从床上拿起扫被褥的笤帚打我的屁股。边打边说:“让你看着人家的东西就走不动路,就那么好吃嘛,平时是怎么嘱咐你的。”记得当时我哭着说“我再也不会了,我错了”。过了一会儿,母亲抱着我说:“不要贪念别人家的东西,如果以后在外面有想吃的、想要的,你就回来和妈妈说,买得起肯定给你买,买不起那就怪爸妈没本事了。”
第二次应该是七岁的时候。记得是一个特别特别热的夏天,那时候靠家里有一大一小两台风扇驱热。乡村的孩子,是没有辅导班的,一到放暑假便在家里待着。那天,父母去干活,自己一个人在家,正当无聊的时候,有个小伙伴来找我玩。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钱,说是一起出去买冰棍。在那时,一元钱对于我来说是一笔“巨款”。当时的冰棍一毛钱一支,一块钱可以买十只冰棍。我手里没钱,但心里忍不住与小伙伴比较,便偷偷摸摸地从床底下拿了一元钱,到小商店里都买成了冰棍。两人在路上一边吃一边玩。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了我父亲,回到家,他把我叫到跟前,狠狠地训了我,记忆中应该是从小到大最严厉的训斥了。母亲当时也在家,往常因为做错事父亲责备我的时候,母亲肯定是护着我的,但这一次,她一句话都没说。训完我后,父亲让我光着上身站在院子里反省。院子里没有一棵树,炎热的夏天,把地上的草都热得匍匐着。我从下午一直在院子里待到傍晚。
第三次起因于学武。小时候在县城跟随老师学习武术,不论强身健体也罢,学习一门特长也好。父母一开始是支持的。但随着年龄的增大,面临着继续学武与读书学习的选择。我当时痴迷学武,父母却想让我好好学习争取以后能考上大学。那次,我从县城学武回来,对母亲说:“我以后不愿意上学,想正式拜师学武。”平时对我的要求都基本满足的母亲,这次却坚决反对!当时年少,听到母亲如此强硬的语气,实在受不了。为了学武,我跪在母亲面前:“我要学武,自己做的决定绝不后悔。”母亲看着我这个样子,哭了起来。父亲回来,说了一些劝我的话,我听不进去,就是一心想让他们允许我正式拜师。父亲生气地拉着母亲进了屋子。我赌气地跑到院子旁边的苇丛里,当时也是夏天,苇丛里都是蚊子,我想通过“自残”的方法,让他们答应我的心愿。在苇丛里待到晚上很晚,浑身被蚊子叮满了包。当时我心里装着对父母的不满,冲着家门口的方向大喊大哭了一场,然后自己走进了家门。当然,学武的事也就没有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