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俺找不到家了,你领俺回家去!”90岁的张奶奶是村里的孤寡老人,她使劲拉着小吉的手,一会儿往前拖拉,一会儿往后拖拉,咋咋呼呼地让小吉帮她找家,路人劝她听不进去。村里一位大婶急忙掰开她的手说着:“张大娘,这是来咱村的第一书记,是个小姑娘,可不能叫人家嫂子。”
小吉乐呵呵地说:“没事,我跟她去找家。”
小吉任第一书记入村,第一碰到的人就是张奶奶。张奶奶牵起她的手说,她家房子透风漏雨了。小吉三代人居住城里,爷爷奶奶去世多年,农村的老亲戚已经很少走动,即便是父辈走动也很少带上她。从幼儿园到大学毕业再到考上公务员,她没有接触过农村的事物。小吉被牵着走进张大娘的家时,十分惊讶,这是她长那么大第一次见那么破旧的土房子。墙被风雨腐蚀的坑坑洼洼,房顶上的草生长茂盛。当她发现村里还有90岁的老人居住困难,感到不解,压着怒火问村干部:政策这么好,怎么会有这么困难的人家?
村干部说:县上、镇上有资金支持帮助修建新房屋,老太太死活不让动旧房子。动员她去新房子,去了多少波人都劝不动,天气不好就派两人架起老人带到新房子,老人大骂。再者,老人对新房子的一切不熟悉,转眼就偷偷出门,吆喝着找家。老房子危险新房子不住,帮助这个老人成了困难问题。
小吉愣了,情况与她想象的不一样呀,自己的怒火有点唐突,在村里工作不能只看表面和一腔热情啊。这算是一件小事情,解决起来居然这么麻烦啊,幸亏自己没有冲动发火指责他人。第一书记的责任感在小吉心里有了重量。
年轻的小吉很快便想到了解决办法,她告诉张奶奶自己是大嫂子,让张奶奶跟着她去家里住几天走亲戚,并哄着她说:“走亲戚得多住几天,来俺家帮帮忙。”走亲戚是老一辈人很喜欢的事情。小吉准备了几团乱线,让赵奶奶帮着搓点麻线,纳鞋底子用。“奶奶,你家里白天我找人看着了,啥东西都丢不了,这里有人给你做饭,想吃啥就做啥。行不?”就这样,张奶奶的困难解决了!
村里留守老人多,夏天树荫下、冬天墙根下的聊天,话题离不开小吉,对小吉这个洋气的城里姑娘高看起来。
有一天,小吉工作到很晚,准备回家时发现,一直延伸到村后的公路没有路灯,严重影响村里的生活。党员民主生活会上,大家学习完党代会的新思想,小吉直接提问:为什么路灯问题解决不了,村外到村内架起电线,对于照明和农田浇灌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村支委们说,原来线路老化严重,撤了。提出预算和申请很久了,电力部门还未安排到我们村,需要排队。
小吉从村里回来,顾不上吃饭马上找到局领导,拉起正在吃饭的领导去了电力公司的值班室。把村里没有电的困境详细地说了一遍,值班人员说:更新换代正在进行中,一个村一个村的来。你们插队其他村肯定不愿意,万一被投诉就不好了。
小吉不顾人家烦不烦她,三顾茅庐的帮人家制定方案,最后在各部门的支持下成立了一支电力志愿服务队,不计报酬,利用休班时间,帮村里解决了线路问题。村里的人们对小吉能力给予很高的评价,村干部、乡镇干部夸赞小吉是个实诚好干部。
夜晚的灯光下静谧的村子很美,广场上锻炼的、闲聊的,以及四周正艳的月季、飘逸的垂柳生机勃勃。
小吉解决了几个难题后,越发地对农村工作热爱,组织生活会上直接发言:树苗和成品树的销路变弱,村里的经济怎么提高,集体收入怎么创收成了难题,大家说说怎么解决?
村委班子共同的意见是:舍不得低价卖已经成才的树木,孕育树苗没有销路,发展粮食作物耕地不足,没有适合的企业等。
会上小吉急了,怎么会这样呢?又与她自己预想不同。她一时不知道咋回答,好像也没有办法解决。
会后小吉想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突破口。小吉性格非常好,用自己的话形容自己,永远不败的小吉是吉祥物。于是,她用下班时间打电话咨询各地的大学同学,这个时间里可以和同学们长时间沟通,确保电话不被拒接,统一问题:哪个专业了解农村发展的项目,适合她村的发展。多数同学觉得小吉心血来潮,一个大学校花学霸会关心农村的事!随着小吉电话沟通越来越深入,和小吉直接报出自己是村第一书记,大家从开始调侃变成了资料汇总。
多方求证后,小吉为村里争取了第一个创收经济项目:太阳能发电,后续的项目正在酝酿中。
经济项目落实后,小吉又在民主生活会上第一个发言了:申请成立善孝堂,让全村老人吃上热乎饭。走路困难的请志愿者送老人家里,儿女在外打工的,志愿者帮忙接送。
小吉为了让老人早点吃上热乎饭,除了千方百计的筹建资金以外,还动员自己家的亲戚捐急需物品。饺子下熟了她端着一盘盘饺子,放在每个老人跟前,说着:试试烫不烫。
四季里,小吉邀请了医院专家到村里定期为村民体检,为贫困家庭孩子购置学习用品。冬日里墙根里那个和老人们一起晒太阳聊家常、聊过去的事情的女孩就是小吉。
那个长发披肩阿娜多姿女孩,已成为一名合格的第一书记。